3月28日，北京遭遇今年首个沙尘天气，东三环周边建筑被黄色沙尘笼罩。新京报记者 王贵彬 摄
《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发布，预警启动门槛降低，重污染持续3天以上即启动红色预警
新京报讯 昨日，新修订的《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正式发布，空气重污染预警启动的门槛大大降低，其中，红色预警启动的条件由原来的“持续三天出现严重污染（六级）”变为“空气重污染（五级）将持续3天以上或72小时以上”。这意味着，当预计重污染持续时间超过72小时时，全市范围内就将启动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
重污染增一天预警升一级
市环保局介绍，此次是按照年初市委全会及市人大审议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的要求，综合人大、政协、专家等多方面意见，对应急预案进行了修订。
新版预案综合考虑污染程度、持续时间等因素，按照“预测污染持续时间每增加一天，预警响应相应提升一个级别”的原则制定，根据污染程度不同，预警由低到高仍分为蓝、黄、橙、红四个级别。其中，当预测有持续3天以上（72小时以上）重污染时，便将启动最高级别的红色预警。
停限产企业由141家扩至千余家
除预警启动门槛的降低，此次新版预案的应急措施也有所强化，加大了机动车限行措施力度（纯电动汽车除外）。在保留原预案红色预警时单双号限行措施的基础上，在橙色、红色预警时增加了建筑垃圾和渣土运输车、混凝土罐车等重型车辆禁止上路行驶的规定。
新版预案还扩大了工业企业停、限产措施的范围，将空气重污染停、限产企业数量由现行的141家重点企业，扩大到除保障城市运行外的全市大气污染排放千余家主要工业企业。
黄色预警即建议停止体育课
此外，相比旧版预案，新版预案中的部分应急措施也降低了一个启动等级。
例如，在新版中，黄色预警里有一条建议性措施——中小学、幼儿园停止体育课、课间操、运动会等户外活动，而在旧版本中，这条措施是放在更高级别的橙色预警和红色预警里才启动实施的。
据介绍，此次修订是北京继2012年在全国率先发布实施《北京市空气重污染日应急方案（暂行）》、2013年修订发布《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试行）》之后的第三版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其自发布之日起实施。
亮点1 三个级别预警启动门槛降低
市环保监测中心主任张大伟介绍，在新版预案中，预警虽然仍分为蓝、黄、橙、红四个级别，但除了蓝色预警启动的条件变化不大外，其他三个级别的启动门槛都大大降低。
在旧版预案中，预警的分级有五级重度污染和六级严重污染两个程度的区分，但在新版中，六级严重污染不再作为划分预警级别的参考量，“重污染”成为划分预警的关键，也就是说，只要空气达到重度污染及以上，再看重污染持续的时间，便能启动污染预警。
以红色预警举例，旧版中的启动条件是“预测未来三天出现六级严重污染”，新版将其修订为“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以上或72小时以上”，即PM2.5平均浓度连续3天或72小时以上超过150微克/立方米，差不多相当于原来橙色预警的启动条件，降低了一个门槛。
对此，张大伟解释，之所以综合这两个污染程度，主要是因为北京的空气污染大多数是过程性的，有一个污染累积的过程。当AQI（空气质量指数）在200到300之间，即达到五级重度污染，而AQI超过300，就成了六级严重污染，“AQI指数达到300是五级，而301就是六级了，这一个单位的差别，在预报上来说是很难判断准确的。”所以，预案修订后，只要预报能准确判断未来的一段污染过程，就可以根据时间长短来启动相应的预警。
亮点2 预警分级引入“小时”概念
市环保局应急处副处长王斌介绍，预警分级引入“小时”概念也是新版预案的变化之一，在旧版预案中，污染的持续时间都是以“天”为单位。
根据新版本的预警分级，橙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或72小时”，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以上或72小时以上”。
王斌解释，强调“小时”的概念，也是考虑到污染是一个累积的过程，不会精确到以零点这个整点时间来划分一天。举例而言，按照旧版预案，如果预测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空气质量达到重度污染，则一般只针对明天一整天的污染启动对应的蓝色预警信号，半天的污染不会再启动预警，这样不利于公众进行健康防护。而按照新版本，半天加一天的污染持续时间累积已达到36小时，虽然还是只符合启动蓝色预警的条件，但是可以在半天的污染来临之前，就提前启动预警。
王斌表示，预警的发布主要依据预报的结果，在预报结果非常肯定的基础上，会直接发布对应的高级别预警，例如预测未来重污染持续72小时以上，则直接启动红色预警。如果把握得还不够准确，则先发布一个准确的级别，当预测污染持续时间每增加一天，预警响应也相应地提升一个等级。
亮点3 橙、红预警提前24小时发布
提前发布预警，是此次预案修订的重点之一。旧版本并没有明确预警发布的时间，而新版预案中明确表示，红色预警和橙色预警这两个级别的预警信号，必须提前24小时向社会发布。
王斌表示，提前24小时发布，这主要是吸取了APEC会议空气质量保障的经验，“新版本中的很多修订，都沿用了APEC期间的空气质量保障措施，可以这么说，修订后的红色预警措施力度和APEC期间是基本一致的。”王斌说。
至于提前24小时发布为何只涉及两个级别的预警，王斌解释说，这主要是考虑到应急措施的实施效果，“红色和橙色预警的应急措施需要一个提前通知的过程，这就得在时间上打出富余量。而蓝色和黄色级别的措施，重点是针对防护的，可以随时发现随时提醒。”
亮点4 限行增加渣土车等重型车辆
王斌介绍，新修订的应急预案在措施上还有一个最大的变化，即增加了重型车辆的限行措施。在红色预警和橙色预警这两个级别中有一项强制性的应急措施——建筑垃圾和渣土运输车、混凝土罐车、砂石运输车等重型车辆禁止上路行驶。
记者了解到，增加渣土车等重型车辆限行的措施，主要是因为这部分车辆的排放量比较大，对PM2.5的“贡献”首当其冲。在全市560多万辆机动车中，大概有30多万辆重型车，它们虽然只占机动车保有量的5%左右，但排放污染的比重却达到50%以上。
当红色预警启动时，全市范围内除纯电动车之外将实施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其中，本市公务用车将在单双号限行的基础上，再停驶总数的30%。新加入的渣土车等重型车辆的限行细则，交通部门还在进一步研究完善，将于近期发布。
释疑1 红色预警从未启动？
按照旧版预案预测“比较难”，今后会相应启动
2013年10月，《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试行)》实施，将空气重污染预警分为四个级别，按照污染程度由轻到重，四级预警分别用蓝、黄、橙、红四种颜色标示。同时，在应急预警的基础上，分级细化应急措施。
数据显示，去年一年，按照应急预案，北京共启动了18次应急预警，共30天。其中蓝色预警11次11天、黄色预警5次10天、橙色预警2次9天，红色预警尚未启动过。
市环保监测中心主任张大伟表示，此前的红色预警启动条件为连续三天六级严重污染，“这挺难达到的。”张大伟坦言，北京秋冬季节多发过程性的重污染，有时事后评估发现，此前的污染过程其实达到了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但事前预测持续三天六级严重污染还比较难。”
张大伟介绍，目前北京环保部门在区域、部门和专家层面的空气质量会商已形成机制，也积累了丰富经验，现在还增加了7至10天的空气质量趋势预报。同时，此次降低了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2014年红色预警没启动过，今后在同等情况下，会相应启动红色预警。”张大伟说。
释疑2 停课为何不是强制？
停课为强制措施，遇特殊情况可报区教委同意后调整
相比旧版应急预案，此次新版预案中，黄色预警的建议性应急措施将此前的“中小学、幼儿园减少体育课、课间操、运动会等户外活动”改为“停止体育课和课间操、运动会等户外活动”。同时，红色预警的建议性应急措施中包括“中小学、幼儿园停课”。
为何“停课”不是强制性措施？市教委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市教委已根据新版应急预案发布《北京市教育委员会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根据教委该“分预案”，蓝色预警中，小学、幼儿园、少年宫及校外教育机构减少户外活动。黄色预警为中小学、幼儿园、少年宫及校外教育机构停止体育课、课间操、运动会等户外活动。橙色预警为上述学校和机构停止户外活动。在最高一级的红色预警中，中小学、幼儿园、少年宫及校外教育机构停课。
市教委相关负责人表示，根据教委的“分预案”，红色预警为强制性措施，但是由于各区县情况不一样，在空气重污染期间，如遇特殊情况，学校可以根据所在地区及周边情况，作出相应调整，报区教委同意后实施。
释疑3 空气污染是否持久？
数据显示，北京空气重污染天数呈减少特征
环保专家彭应登表示，此次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的修订中，一大特点是明显加强了2天以上重污染的应急措施。此前连续3天重度污染仅为黄色预警，今后持续3天或72小时重度污染，将启动橙色级别预警，比黄色高出一级。另外，在启动条件中，六级严重污染不再作为参考指标，五级重度污染的持续时间成为判断具体预警级别的关键，这是否意味着北京的空气日益呈现重污染持续时间长的“顽固”特征？
市环保局应急处副处长王斌称，数据显示，2014年的重污染天从2013年的58天降为45天。今年一季度空气重污染13天，比2014年的20天减少了7天。从1998年启动治理和减排开始，北京的空气重污染天数其实是减少的。
市卫计委应急办副主任曹昱解释，目前的空气重污染和人体健康相关性有多大，还不好下最终结论，这需要大量数据支持，目前相关部门和机构正在研究。另外，大家关注的空气重污染日中，针对医院相关门诊量是否有监测的问题，这几年北京通过既有的监测网络也在进行监测，但目前的数据看，相关门诊量的增加跟大气污染还没有肯定的相关性，这一部分也将继续加强监测。
释疑4 京津冀预警是否统一？
尚不具备区域统一预警和应急条件，正研究区域协同
据了解，从2013年开始，京津冀及周边落实“大气十条”的实施细则中就提出，到2013年年底，要初步建成京津冀区域以及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省级重污染天气监测预警系统。之后，随着空气重污染日益呈现区域性的特征，区域内的环保部门也启动了京津冀统一预警和启动应急措施的研究。
王斌表示，目前，京津冀地区各省区市的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都已出台，但各省区市的预案等级和标准都不太一致，北京相对而言比较严格，措施也比较强。
王斌说，目前空气重污染过程中，区域传输是因素之一，如要治理区域的空气重污染、减缓污染发生，就需区域协同。目前，京津冀环保部门正研究和制定应急等方面的区域协同，毕竟各地空气重污染预警的分级和启动标准不一致，还有很多需要研究的内容。
京津冀是否能统一预警并启动相应的预警措施，有环保专家表示，由于三地的排放、地形、气象以及减排等状况不一致，污染程度也不一致，目前统一启动预警措施并不具备相应条件。例如，目前同样的预警级别，河北达到该预警的天气次数可能要多于北京和天津等地。
■ 应对
市环保监测中心：一年约10天启动单双号限行
电动车不受单双号限行限制，预警指令提前24小时发布
新版预案中，当预计重污染持续时间超过72小时，全市范围将启动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
市交通委相关负责人介绍，根据此次修订的应急预案，红色预警由市应急委主任批准，由市应急办负责组织发布，预警指令提前24小时发布。市交通委将会同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编制《关于空气重污染期间采取临时交通管理措施的通告》，以市政府名义发布。市交管局将通过北京交通广播电台、电子显示屏等媒介及时向公众告知交通管理措施。
该负责人称，通告将通过各种渠道尽力保证人人皆知，在空气重污染预警一级(红色)期间，每天0时至24时，在北京行政区域内道路行驶的机动车(纯电动车除外)按车牌尾号实行单号单日行驶、双号双日行驶。
关于限行通告发布，该负责人介绍，市应急部门有相关模板，启动单双号限行时会明确表示从哪天开始和结束，一般限行时间以0至24时为单位。如预测未来3至5天为重度污染，就同时发布单双号限行的启动和结束日期;如预测重污染持续时间较长，可能先发布启动时间，到时再发布结束时间。
根据新预案和此前的污染状况，今后北京启动单双号限行的频率如何？市环保监测中心主任张大伟介绍，根据去年北京的空气污染状况初步评估，北京一年中达到红色预警的污染过程约3次，即一年中约10天将启动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
市教委：雾霾停课提前24小时下通知
昨日修订版“空气重污染预案”出台后，北京市教委相关负责人表示，若学校因雾霾停课，将提前24小时下达通知。
当红色预警启动时，会要求中小学、幼儿园停课，停止露天体育比赛活动。
市教委相关负责人昨日表示，将按照新的预警机制做好相关学校活动安排，如遇红色预警，将在1个小时内通知到学校并收回反馈，要求学校提前安排好课程调整，并会提前24小时通过网络平台、微信、短信等形式告知家长。
而在停课期间，市教委也会加强网络课程推送，通过在线课程和网上互动学习，保证学生“停课不停学”，老师“停课不停教”。
采写/新京报记者 邓琦 黄颖 新京报制图/许英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