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罗梅罗认为僵尸是讽刺和政治批评的工具。图/视觉中国
我内心中是疼爱这些僵尸的，它们没有什么隐藏的、不可告人的动机，我对它们是抱有同情心的。
——乔治·罗梅罗
被誉为“现代僵尸电影之父”的鬼才导演走了。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7月16日，美国导演、制片人、演员乔治·A·罗梅罗因肺癌去世，终年77岁。随后，罗梅罗的家人发声明证实其死讯，其经纪人Chris Roe亦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他在睡梦中听着最喜爱的电影《静谧之人》的音乐离世，妻女均陪伴在旁。”
上世纪60年代末，罗梅罗革命性地开创了新的恐怖电影亚流派——僵尸电影。创作了多部经典的僵尸系列电影，由他执导的《活死人之夜》更奠定了他在美国电影史的大师级地位。对于罗梅罗为当代电影所作的贡献，美国恐怖小说作家史蒂芬·金曾公开称赞，“罗梅罗是让恐怖电影走出‘特兰西瓦尼亚’来到现代美国的第一人。”
A 幼时就对怪兽、僵尸、吸血鬼感兴趣
1940年2月4日，罗梅罗出生在美国纽约，年幼便对狰狞怪兽、僵尸、吸血鬼有极大的兴趣。他经常用8毫米摄影机制作短片，1954年他开始尝试拍摄长片，还因为拍摄过程中从屋顶扔下一具烧焦的假人被拘捕，好在有惊无险。
大学毕业后，罗梅罗和几个朋友一同组建了制作商业电视短片的公司，持续为第一部电影的拍摄筹集资金。彼时美国时局动荡，黑人运动、学生游行、越南战争等一一展开，社会上充斥着约翰·肯尼迪与马丁·路德·金遇刺事件带来的恐慌、失望、愤怒的负面情绪，这一切现实原因，让罗梅罗意识到充满血腥、暴力与伤害的僵尸故事，能够成为对社会主旋律评论的潜台词。在他看来，人类身上本来就附有恐怖的缩影，“我很喜欢‘内心怪物’这种说法，我喜欢让僵尸和我们人类一样。”
《活死人之夜》《活死人黎明》和《丧尸出笼》海报。 图片来自网络
B 处女作《活死人之夜》成cult片经典
1968年，他邀来杜安·琼斯和茱迪·欧迪尔主演了他的第一部电影《活死人之夜》。该片为经典僵尸系列电影打响第一炮，标志着崭新恐怖类型片的崛起，映射并讽刺了当时的美国社会，成为一代cult片经典，罗梅罗也被奉为“僵尸片之父”。不过，电影也因为过于写实的内容而受到强烈批评，但过了31年，美国国会图书馆以“具历史、文化意义或充满美学的重要性”为由，把影片列入美国国家电影目录。
这部黑白电影尽管只有11.4万美元的预算，但却在全球斩获了1800万美元的票房佳绩，也奠定了罗梅罗在美国电影史上的大师级地位。
C “僵尸三部曲”定下了刻画僵尸的准则
除了《活死人之夜》，罗梅罗分别于1978年和1985年拍摄《活死人黎明》和《丧尸出笼》，这三部作品被合称为“僵尸三部曲”，此后的僵尸电影无不按此作为刻画准则，就连游戏《生化危机》系列中的设定、故事场景发展都依照“僵尸三部曲”的模式策划。
没有他的“僵尸三部曲”，今天横跨电影、电视、游戏界的僵尸作品可能就不复存在。《活死人之夜》中关于僵尸的设定，它们由辐射或生化病毒感染所致、它们形同躯壳、行动迟缓、智力低下，僵尸只吃人，不吃同类；人一旦被僵尸咬伤后会被感染成僵尸……这一系列的特征，都是罗梅罗建立起来的关于僵尸的经典叙事模式，后来的僵尸片也大多逃不出这样的设定。
此后，罗梅罗继续秉持着对恐怖片的独特口味和偏好，拍摄了一系列各种题材的恐怖片，虽然票房高开低走，但他认为拍僵尸片并不在乎票房，而是在乎一种哪怕小众但仍能让人怡然自得的乐趣。
《活死人之夜》《活死人黎明》和《丧尸出笼》海报。 图片来自网络
D 对执导《行尸走肉》不感兴趣
电视史上第一部正宗的丧尸电视剧《行尸走肉》也曾邀请罗梅罗执导其中的几集，他不仅表示对此毫无兴趣，也表明自己并非此系列的粉丝，“基本上它就是个肥皂剧，可能偶尔出现几个僵尸，我永远把僵尸作为讽刺某些事件或者是政治批评的工具，但现在这个作品呈现的效果缺乏这个理念。”
去年，76岁的他表达了对僵尸片现状的不满，甚至表示是《僵尸世界大战》和《行尸走肉》毁了这个类型，“因为这些作品，我都看不到真正的僵尸电影了，真正的僵尸片是应该具有社会和政治意义的，我过去都是以此来作为僵尸行动的依据，但现在看不到电影里有这样的涵义，现在提起僵尸电影，大家只知道布拉德·皮特花了4亿美元拍了部僵尸片而已。”他感慨，这一类电影就像他电影里的人物一样死得很惨，“僵尸片的精髓不应在于血浆，不在于恐怖元素，而在于某种平台的启示，这是一个表达情感和思考的平台。”
E 他理解的僵尸就是人类自身
罗梅罗见证了僵尸类型片的崛起、发展以及稳固，但随着电影类型与科技的发展，罗梅罗的僵尸片也很难复刻当年的辉煌，依旧陷入困境。2009年的影片《死人岛》，虽然曾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角逐金狮奖，但也给罗梅罗的僵尸电影带来第一次亏损，而且几乎是“血本无归”，在口碑上也不被大众认可，IMDb仅有5分。
此外，世界各地的电影市场对僵尸电影的喜好程度有限，从一定程度上局限了这类影片的发展，但罗梅罗依旧不放弃在这方面的创作，他这样总结过自己的“僵尸理念”，“我希望能给僵尸们一些身份认同，我只是觉得我们得时刻记住，它们就是我们。它们是从一种生命形态中走出去，进入了现在的生活。”
《活死人之夜》《活死人黎明》和《丧尸出笼》海报。 图片来自网络
哀 悼
“悲闻我最喜爱的合作者，也是我的老朋友乔治·罗梅罗辞世了。乔治，世间再也没有如你一样的人了。”
——史蒂芬·金（美国恐怖小说作家）
“我电影生涯的第一课就开始于罗梅罗导演的启迪，他给我带来了非常多的改变和影响，我最爱的影片是那部低成本电影《马丁》，影片里的悲伤、恐惧和感动深深震撼了我。”
——詹姆斯·古恩（《银河护卫队》系列电影导演）
编译：周慧晓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