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日至4日,第六届世界汉学大会在中国人民大学开幕,来自海外的30位学者和国内的25位学者围绕“理解中国——包容的汉学与多元的文明”进行了深入的跨文化交流。



“理解”一词自古就含有跨文化传播的内涵,具有汇通中外智慧的诉求;而所谓“包容”,则是在认识到差异的同时求同存异,尊重世界发展的多样性,以博大之心领略亘古之理;“多元”则体现在复数形式的汉学sinologies,强调了汉学的多元意味。本次汉学大会围绕该主题,设有“汉学的译介与对话”、“汉学的传统与现代转型”、“汉学与跨学科研究”、“汉学发展与人才培养”、“海外汉学与本土学术”等五个专题,希望通过世界汉学视角下的文化的交流、思想的碰撞,实现世界范围内多元文化的求同存异、知同明异、聚同化异。


在对话中“理解中国”

 

针对本届世界汉学大会的主题“理解中国:包容的汉学与多元的文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教授陈剑澜认为,“汉学”(sinologies)一词在英语中本身就是一个复数。研究汉学的专家和学者来自不同的文化和地域,由于文化背景和价值立场的差异,采取不同的观察和思考方式对汉学进行研究,相应地,也就产生了同一母体下多种形态的汉学,从中也可以看出多元文明的碰撞,所以是多元的;“包容”则是在差异中尊重彼此的态度,因“包容”而有了文明的对话,因对话而产生了差异的共存和互相学习。

 

“理解中国”是汉学大会的目标,中国作为一个被理解的对象本身是固定的,但是不同的人在认识事物的立场和视角的差异决定了其理解的方式不同,所以对“中国”的理解也有差异之处。因此,在承认差异和尊重差异的基础上的理解和对话就显得尤为重要。

 

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方维规介绍说,长期以来,西方学者总有一个“潜意识”,认为中国“不一样”,所以才需要“理解中国”。一方面是中国喜欢强调历史、文化、中国道路等;另一方面,很多人未必读懂了中国。19世纪的德国哲学家谢林在《神话哲学》中说,中国绝对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个人类。谢林的那个年代,中国对于欧洲人来说还很神秘,因此他们会用自己的见解揣测中国。而今天还在谈“理解中国”,则说明“谢林遗绪”仍然存在:象形文字和西方语言体系的巨大差异、中国的家庭观念与西方的个人观念的不同……正是这些差异,使得“理解”成为一个重要的命题,而

对话则成为实现理解的关键。

 

多元文明的共存

 

来自不同国家的汉学研究者们在大会上发表了自己的主题研究演讲。英国伦敦国王学院的奥利弗·戴维斯从“全球化世界中的稳定社会”视角解读中国,他认为,中国能卓立于当今世界,得益于普通话的普及以及和总共文化对符号物质性的高度重视,相比之下中国文化没有明显的宗教性,其语言的“物质性”连接了高级语言意识指向的控制的自由和社会趋向的社群的自由,使得中国文化在现实的发展中更好地适应了世界的潮流,实现自身的新陈代谢。


 

北京大学的安乐哲则从“中国哲学的翻译”出发,提出了“中国哲学译入西方学界”的想法。维特根斯坦曾经观察认为:“我的语言的局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局限。”安乐哲认为,为了让中国哲学更好地展现自身,一种能指示这些概念的文化性翻译是必须的。为了用中国哲学概念去理解中国哲学,我们必须从翻译的语境开始,关注这个传统自身的前提和不断发展的自我理解。

 

“我持此石归,袖中有东海。”世界汉学大会的宗旨,就是呈现多元文明中这些性格各异的“石头”,从其中理解浩瀚的“东海”,理解多样的文化母体,理解这个命运与共的世界。

 

传统的延续与转化

 

理解汉学,是为了汉学更好的发展,而对汉学传统思想的批判继承是维持其生命力的关键。陈剑澜认为,“传统思想的创造性转化”就是一个让历史语境中产生的传统文化在新的现实土壤中历久弥新的方式。一种思想观念之所以在历史上发挥现实功能,是因为有一套与之相匹配的社会组织形式,只有在与当下现实不断地磨合中,找到传统文化精髓与现实的契合点,才能够发挥其文化的意义。比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被视为传统宗法伦理中士大夫追求的理想目标,但是在现实社会中如何接地气地表达出来就是一个问题。“这就需要在社会历史的巨变中思考,什么变了,什么没有变?变了的是社会形态,不变的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陈剑澜说道。

 

对于“将来时”的汉学研究,陈剑澜认为可以从“为了解而了解的研究”和“有现实针对意义的研究”出发,两者互相补充,和谐共生。

来源:新京报